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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斌:IPO重启意义重大 PE/VC缺乏企业国际化金融服务
发布时间:2023-03-07

    北京时间12月1日消息,北京股权投资基金协会主办的“第五届全球PE北京论坛”在北京香格里拉饭店举行。中国证监会研究中心主任祁斌在主题演讲中表示,IPO重启和证监会新股发行改革办法的出台,对于PE行业肯定是一件好事。

  祁斌认为,IPO重启将激发市场活力。他称,古代有一句非常好的诗,“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不仅为创新型企业提供发展空间,也为投资者提供了更加丰富的投资工具,能够参与到中国经济转型进程中去并分享成果。因此,IPO的重启和新股发行具有重要的意义。

  中国直接融资的比例远远低于发达国家,并且比重在一路下降。祁斌认为,如果这个趋势延续下去,对中国经济和金融的风险是毋庸置疑的。他对此谈道,发达国家的直接融资比重,从20年以前的60%左右现在已经增长到70%,其中美国最高为82%。原来传统的商业银行为主导的日本和德国在70%多。而发展中国家从20年以前的40%左右一路上升今天已经达到平均66%,中国却只有42%。祁斌认为,金融改革的目标之一,就是推动我国金融结构在未来3—5年或者5—10年之间发生根本性、趋势性的变化。

  对于中国创业环境,祁斌称,中国创业者比较努力,中关村园区达到上市标准的企业就有一千家之多。而美国经济作为成熟经济发展到最后也就5000多家上市公司。中国有多少呢?因为中国人民比较勤奋,喜欢创业,基本我们平常碰到的企业家递过来的名片,上面一般都印差不多10个公司,反面还有10个。

  祁斌同时指出,中国企业严重缺乏金融服务,每年一万家企业参与海外并购,做成的只有几百家,他表示,今天很多PE机构都是非常国际化的,中国经济的国际化需要大量的服务,需要中国的券商、PE/VC帮助他们走向国际化,因为他们需要搜集信息,需要知道怎么定价,怎么跟国际对手进行判断。

  过去30年,美国高科技独步天下,祁斌表示,最核心的是因为PE/VC行业非常活跃,资本和科技实现无缝对接,才会不断有高科技崛起,而且一直领先于全球。“30年以前,有两个年轻人走出校园,一个叫比尔盖茨,一个叫乔布斯,30年后有了微软和苹果,他说30年之后,中国会不会有中国的苹果和微软?我想一定会有的。”

  以下为发言实录:

  非常感谢会议主办方的邀请,特别感谢方总的邀请,使我有机会来参加这么一个盛会,也有机会见到业界PE行业的领袖。我想借这个机会向大家汇报一下我个人对于资本市场未来改革发展方向的思考,近期我们肖主席在财经论坛有一篇非常重要的讲话,我建议大家看一看,内容非常丰富和全面。今天我谈的内容就是围绕三中全会的《决定》和肖主席的讲话谈一点自己的学习体会。

  刚才方总提到IPO重启和证监会新股发行改革办法的出台,我觉得肯定对于在座的各位PE行业是一件好事。同时我觉得它对于资本市场本身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它激发了市场的活力。我们古代有一句非常好的诗,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不仅为创新型企业提供发展空间,也为投资者提供了更加丰富的投资工具,能够参与到中国经济转型进程中去并分享成果。同时,我觉得这么一个IPO的重启和新股发行具有重要的意义。

  我下面简单谈谈自己的看法,首先讲讲三中全会里面比较重要的三条,肖主席带领我们学习的时候也强调了,我觉得非常重要。一个是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方向,第二个就是此轮改革是整体性、系统性的改革,第三,尽管是个整体的改革,但是改革还是要有重点,这个重点还是经济体制改革。同时,非常著名的一句话,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在三中全会《决定》60条里头,可能对全世界和全中国来说最震撼的就是决定性这三个字,我理解这几个非常重要的内容,想起去年我们研究的时候,因为我们搞政策研究要学习历史、要学习马列主义。我记得在研究期货市场的时候,从研究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历史开始,芝加哥商品交易所是从1848年开始的,开启了商品交易,随后从农产品到工业品,最后到金融衍生品,一个庞大的市场。后来我在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深夜了,突然我觉得1848年看着有点眼熟,想起来了,是《共产党宣言》发表的同一年。所以,我觉得这还有一点象征意义,当时很有感触,我觉得人类过去一二百年的争论,争来争去核心问题有两个,第一是怎么把市场的作用发挥好,让每一个社会的参与者能够发挥自己的积极性,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创造更大的繁荣和社会财富。第二个是怎么去维护一个比较良好的社会秩序、市场秩序,同时兼顾社会的公正。所以,我想最后大家发现,实际上是要寻找这么一个平衡点。从这个意义上讲,所以我们国家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仅总结了我们自身发展的历史经验教训,也是借鉴了全世界各种文明要素的精华,我们总结出来这么一个发展的方向,我觉得是非常正确的。同时,随着时代的前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容也在不断地深化,不断地丰富,最重要的表现形式就是这次这样一个表述,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到决定性作用,和更好的发挥政府作用。这是对三中全会的一些理解。

  关于三中全会中跟我们金融和资本相关的内容,我想就是大概这几个方面,简单点点题,不光只是有一段完整的描述,其实在很多方面散见于各处都对我们有帮助。比如说积极发展所有制经济,大家在讨论股权激励时候有很多的讨论和争论,现在可以看到这个《决定》中非常明确。同时推动国有企业完善现代企业制度,鼓励有条件的私营企业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昨天,我在杭州参加一个会议,聊起改革开放的时候希望借鉴西方先进的经验,尽管很努力,但是基本有点像瞎子摸象,只有最后走向资本市场,完善治理结构,优化了科学决策,才真正建立起了现代企业制度,当然,PE、VC行业所做的贡献是一样的,只是不同阶段而已,但是本质上对中国的企业成为真正的现代企业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决定》还提到深化体制改革,强调我国科技企业的发展要依靠市场和各种创新要素的导向作用。还提到要建设开放型的经济新体制,以开放促改革。我想我们30年最重要的经验之一就是改革开放的互动,改革是为开放创造条件,开放可以更好地促进改革。

  还有一点可能不是业内的同志不是非常注意,但是我觉得是非常重要的一句话,叫做划转部分国有资本,充实社会保障基金。当然,理事长肯定很高兴,但我想这个可能不光是给你们划转,应该是更广阔的理念,跟我国的整个养老体系相联系的,当然,你们是受益者之一,到现在为止,你们也是中国最专业的大型资产管理机构。关于金融方面,尤其跟资本方面是有这么几句关键词,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推进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多渠道推动股权融资,这跟各位尤其相关,还有鼓励金融创新、丰富金融市场层层产品。

  后面简单谈一下自己的体会,一个是中国经济为什么到这个阶段需要推动这些改革,以及资本市场怎么为它做好服务?我想中国经济在过去30年中实现的成就是毋庸置疑的,我是随便点了一些产业,我们现在目前产量全球第一的。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汽车,20年以前,我出国留学的时候,当时对中国人来说,拥有一辆汽车是不可企及的梦想,但是到了美国以后真是买了一辆车,因为我们的地方非常偏僻,只花了50块钱,因为美国教授需要扔掉他的车,找一个拖车公司需要50块钱,于是就给学生发邮件,谁需要车,所以我就买了第一辆车,有点老,克莱斯勒,我修理还花了150钱,但是也很不错,开了三年。

  今年我有幸去了一趟贵州,发现满街堵车堵得不行,全是新车,中国人不买二手车。我很感慨,一个边陲小镇,当然现在也是大城市了,还摇号、限号,这个变化不可思议。我想背后最核心的推手还是因为市场化,我们从农业市场化包产到户开始,扩展到轻工业、重工业,以及到金融市场化,每一轮市场化都显示了无限的潜力,这个变化还是非常深刻的。

  与此同时,一个非常大的变化在中国经济中是速度的放缓,这张图上可以看得非常清楚,红色的曲线是GDP速度在下降,从2010年的12%一直到今年大概是7.5%—7.6%,速度放缓是必然的,就像每个人的生命周期一样,年轻的时候活力比较壮,到了像我们这样的年龄就需要多注意身体。厉老师有一本书非常好,《中国经济的双重转型》,中国经济经历了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型,同时经历了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转型,世界上分别经历这样两个转型的国家很多,但是同时转型的只有中国一个,没有一定的增长和速度很难保证社会稳定和各项需求,同时我们简单的保增长就是印钱,这个方法很容易带来通胀,如果我们搞大规模刺激计划,那是另外一个比较简单的方法,肯定会延缓转型,这个大家都有共识。所以,中国经济的政策目标,我们做政策研究体会到一定要在三个方向找到平衡,增长、通胀和转型,即保增长、抑通胀、促转型。

我看到以前在抗日战争时期,阎锡山说过一句话,他的难点是什么呢?他说我要在三个集团跳舞,一个是国民党、共产党、日本人,中国现在三个非常艰巨的目标就是增长、通胀和转型。最好的办法能够兼顾三者政策目标的办法就是中央提出来的方针政策,刺激计划、消除壁垒、推动经济可持续增长,这个目标非常正确,但是我们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同时,改革也需要设计更加深层次的激励机制,让改革变成可持续。这当然就是下一步的任务了。

  从经济发展的中长期展望来说,我想中国2010—2020年之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区间,我记得有一次和方总吃早饭的时候,我们聊到中国经济发展的未来路径,做了一个匡算。2010年的时候,中国人均GDP是4300美元,2020年有望达到人均一万美元,这两个数都是非常有标志性的数,因为人均三四千美元就叫做中等收入陷井的门槛,人均一万美元叫做走出中等收入陷井。所以我想中国的经济在这么一个十年,是处在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阶段,如果我们能够保持稳定,推进改革,保持增长的话,有望能够在2020年前后突破中等收入陷井,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和发展阶段。所以,我想这段时间的改革和发展对我国的长远发展目标是至关重要的。

  具体到目前我们遇到的挑战,大家都知道,近年来华尔街唱空中国也是此起彼伏。我想我们面对这个,要抱有非常客观和理性的态度,首先要正视唱空中国言论中的一些问题,但同时也不必惊慌,因为我们发现首先唱空中多多少少有一些夸张或者判断不准确的地方,因为毕竟离得远可能看不太清楚。另外,我们发现每次唱空中国最后都是比较平稳的度过,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在推进改革,所以消化了很多的问题,当然,会有新的问题冒出来,这也是必然的,因为你要前进,就会有新的挑战。

  本轮唱空中国的矛头指向了五个方面,第一是房地产泡沫、第二是政府融资平台,第三是潜在不良贷款,第四影子银行,第五是企业高负债。这是中国社会过去半年中广泛讨论的五个问题,最近歧山同志在证券日报发了一篇很长的文章,怎么增加股权融资、降低中国杠杆率和风险。我们发现这五个问题有几个特点,第一它们相互关联,第二它们指出了中国金融结构的失衡是比较严重的。我们最近做了一个深度研究,研究各国金融结构的情况,发现还不是非常令人欣慰的,我们观察了一下过去20我年中,全球的主要国家,就是G20这些国家的金融结构,我们发现分成两类,一类是发达国家,一类是发展中国家,其中高收入国家,发达国家的直接融资比重,就是广义口径的,包括国债、公司债、股票,从20年以前的60%左右现在已经增长到70%,其中美国最高,82%。原来传统的商业银行为主导的日本和德国到了70%多。而发展中国家从20年以前的40%左右一路上升今天已经达到平均66%,而我们中国是42%。当然一个国家的金融结构应该跟它的发展阶段、金融社会形态相匹配,无论怎么讲,我们融资的比例远远低于发达国家,而且也低于人均GDP比我们低很多的发展中国家,像印度尼西亚。尤其不乐观的是,过去5、6年中,我们发现直接融资比重在一路下降。这里有很多客观原因,比如中国股市泡沫06、07年达到顶峰以后走向下行道路。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有一个金融危机,所以我们有四万亿的刺激计划,这也是比较客观,当时有十几万亿的银行贷款,一下子膨胀了银行的资产负债表。

  我想这么一个趋势,如果这个趋势延续下去,对中国经济和金融的风险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中国绝大多数资源会越来越多的通过相对非市场化、或者相对行政化的资源配置,而且对中国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我们金融改革的目标之一,就是推动我国金融结构在未来3—5年或者5—10年之间发生根本性、趋势性的变化,一定要把这个趋势给转过来。

  我们有没有机会呢?我想我们是很有机会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现在有一个以前没有的条件,就是中国社会现在比较有钱,这张图上我们列举了两条曲线,一条曲线比较不起眼,是红色的,尽管不起眼也是非常了不得,就是中国人均GDP在过去30年中的增长速度。中国社会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某种意义上讲,财富的积累速度超过了经济增长的速度。这么多资金,有一个坏处就是找不到出路,就变成中国社会著名的资金堰塞湖,与此同时中国社会还有一个非常奇异的现象,就是中国的中小企业数量众多,找不到出路,变成中国的企业堰塞湖,尤其证监会门口排队的公司曾经达到了800家,按照北京证监局的局长的说法是这还没让人来呢,因为霍书记管辖的中关村园区达到上市标准的就有一千家之多。有一次我们领导带我们去调研三板的时候,讲了一段话非常深刻,他说美国的企业最后有多少上市公司呢?美国纳斯达克是2700家,纽交所3000家,一共5000多家,其中40%是国际的,60%是本国的,也就是说美国经济作为成熟经济发展到最后也就3000多家上市公司。中国有多少呢?因为中国人民比较勤奋,喜欢创业,基本我们平常碰到的企业家递过来的名片,上面一般都印差不多10个公司,反面还有10个,假设我们说将来中国是美国的3倍,我们将来有一万个上市公司,当然经过若干年之后,那么中国还剩多少中小企业?还剩1399万家。所以说,我们大家要有一点大数的概念,就是中国经济大致的图谱。所以,我们很多时候去研究国际比较,说别的国家怎么解决企业堰塞湖的问题?一研究,他们没有这个问题,不像中国人这么勤奋、这么努力,这么能折腾。巴西很多人就天天跳桑巴舞,俄罗斯都在喝酒,所以不太一样,当然他们也有很多人非常勤奋,总体来说,中国人更努力一些。

  我想这两个堰塞湖的问题怎么解决?它们分别是悬在中国社会头上的剑,都是非常难得的,有大量的财富,我们改革开放初期非常穷,大量的企业资源,全球交易所都到中国来挖上市公司。最近我们听到一个故事是波兰交易所到中国来找上市公司,上市资源,我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是,因为我们金融市场不发达,使得这两个堰塞湖都变成了高风险的问题,唯一办法就是打通堰塞湖,最主要的办法之一就是三中全会指出的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也就是说我们要推动中国经济和金融的双重转型。我们未来的资本市场框架,大致的蓝图现在不是要强调顶层设计吗?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上面是主板、中小板、创业板、新三板市场,底下是区域性股权市场和券商柜台市场。

  大家注意到,我们国家的三板正在如火如荼的推进,四板也在各个地方风起云涌的按照规范条件去发展。总体来说,我们观察下来,四板未来的发展有两类地区会做得相对来说比较努力一点。一个就是经济发达地区,像广东、江苏这些地方,他有这个需求,很多企业成长有这个需求。另外就是很明显,证监会出去的干部都做了省长,比较努力,像山东、浙江,因为他们认识到资本市场的重要性,认识到PEVC行业的重要性,需要给他们提供各种各样的出口。更加基础的是我国目前有超过6000家PEVC机构,有越来越多的天使投资者为中小微企业提供股权融资。与之配套的是债券市场,一个叫做交易所债券市场,一个是银行间债券市场,都需要发展壮大,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监管和准入标准要统一,要消除监管壁垒、消除监管套利。要扩大私募债的发行和场外交易,中国资本市场搞了20多年,基本上就是公募和场内,下一步的重点是私募和场外。同时我们还需要发展资产证券化产品,尤其是信贷资产证券化产品有很多好处。

  我想提几句我们未来可能跟各位工作相关的几个方向,就是我们经济转型和金融转型的协同发展,一个是要支持科技创新,推动经济转型。我们国家在过去几年中经历了一轮光伏产业的热潮,最后基本以失败而告终,今天中国光伏产业60%亏损,而且亏损面在不断扩大。我们最近几年到各地去调研,几乎没有一家地方政府不推动光伏产业,再此强调,推动高科技转型还需要市场的力量。我们理解经济转型不是跳高运动,你跳过去就转成了,它是一个永远不断的渐进过程,像美国这样的市场也面临来自欧洲、日本的挑战,这些创新的背后实际上都是依靠了VC、PE资本市场和各种跟创新相关的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和结合。相反,日本80年代也搞了大规模的高科技振兴计划,最后以彻底失败而告终,也使日本当时要雄心勃勃超过美国的计划就此搁浅,衰退了20年。

  另外一个结合点是中国中小微企业的发展,中小微企业对经济的贡献超过了50%的税收、60%的GDP、70%的就业,我们最近调研了中小微企业有五大困难,其中第二大就是融资,一方面要大力推动银行向中小微企业倾斜,但是银行的金融属性跟中小微企业不太匹配,中小微企业是一个民营企业,如果出了问题,银行行长要被查一遍,所以他显然是犯不着。所以,一方面我们要推动银行向他们倾斜,但是另外一个方面,还是要发展直接融资体系,尤其是资本市场加强VC、PE,他们是利益共享、风险共担、定价市场化、服务多层次,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也是相促进的。

  另外一个就是跟我们理事长借机汇报一下,我认为全国社保理事会做的工作是中国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它在过去的十年中成功的向中国人民证明了国际通行的一些基本的、科学的投资管理方面在中国的国土上是可以成功的,当然,我们同时要借鉴中国的国情。这个背景就是我们的养老体系面临巨大挑战。前段时间看见微博上有一句话,说我们的养老金还有1.5年就不行了,至于这个判断是不是正确,我们不去评论,但是我们已经知道很多省去年和今年已经不行了,都是做的补贴。按照目前的基本养老金的体制的话,大概在2050年前后,我们的缺口大致在几十万亿,不同的机构测算不一样,但是基本差不太多。欧债危机中有一个国家是因为养老金破产而陷入困境,这个国家叫希腊,我想这些教训值得我们借鉴。

  正确的解决方法还是要尊重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借鉴国际通行的第一支柱、第二支柱加上第三执著的方法,第一支柱提供基本的最底线的保障,第二支柱是大家工作阶段积累出来的资金去参与投资,去分享成功,而且通过专业投资、分散投资、组合投资、长期投资、价值投资,这里我相信相当一部分要进入VC行业,而且是应该的。美国2%的资金进入到硅谷,带动了美国30年的高科技浪潮,还是不可思议的,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够为中国下一轮的高科技产业的兴起提供这么一个良好的种子。

  另外一个全社会比较热衷于讨论的话题是城镇化,说法不一,不管是物理上的城镇化还是人的城镇化还是思想的城镇化,总的来说,有一个问题是不能回避的,就是中国的城镇化率还是太低,大致有20%—40%需要提高。一个百分点是对应着一万亿的基础设施的融资需求,怎么解决这笔融资需求?我想是任何人不管你是哪种方式去城镇化都回避不了的。我们知道靠卖地难以为继,靠税收远远不够,靠地方融资平台,现在大家知道里面有重重问题,正确的答案有两个,第一,推动是融资,第二推动企业资产证券化。今天很多PE机构都是非常国际化的,中国经济的国际化需要大量的服务,需要中国的券商、PEVC帮助他们走向国际化,因为他们需要搜集信息,需要知道怎么定价,怎么跟国际对手进行判断。很不幸中国每年有一万家企业参与国外的并购,做成的大概几百家,严重缺乏金融服务,所以也希望各位继续努力,服务中国经济的国际化进程。

 

简单总结一下,我们推动发展资本市场重要举措,简政放权,推动股票注册制改革,我想证监会总体还是不断的在向市场化方向推进,我们也相信在肖主席的领导下,我们能够进一步推进市场化方向的改革,我相信一定会是这个方向,同时也希望大家给我们更多的监督和批评,我们都是非常欢迎的。第三还是要大力发展各类机构投资者,推动养老体系改革与资本市场发展良性互动,我想这是全球发展的基本规律。第四,要加快对外开放步伐,以开放促改革。有一次我们北京市的一位老领导跟我一起在金融街走过的时候就问了我一句,他说祁斌,你看金融街缺点什么?我说一下看不出来,他说你看是不是缺老外?我说确实是。后来我去浦东看了一下,浦东作为我们国家将来推的国际金融中心可能也缺老外,当然,这也从一个方面折射了我们国家资本市场和金融体系的国际化程度,可能还有提高的空间。我觉得我们开放还是会有很多好处的,今天早上我还在想,方总搞的这么一个论坛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请了很多外国人,所以我赶紧去穿西服、打领带。开放有好处,我们可以提高自己的水平、提高自己的形象,尽管还要付出一点努力。我想这跟中国金融的发展是非常相似的,我们在推动市场化的同时必须要加强监管,特别是要保护投资者,尤其是中小投资者。肖主席最近有一段非常著名的话,叫做保护投资者就是保护资本市场,我觉得这是一个哲学性、理念性的对社会的一个宣誓,非常重要,同时也要防范金融风险。

  结束的时候,刚才方总和霍书记都提到了两个故事,一个就是车库咖啡,我第一次去车库咖啡的时候是去年年初,是李晓红同志带我去的,他有一天突然找我,说祁斌,我带你去看个地方,我说什么地方?他说喝咖啡的地方,就是这个车库咖啡,它上了《华盛顿邮报》,一名美国记者说中国现在很不得了,大量的科学论文每年发表,专利每年在申请,仅次于美国,而且很快超过美国。他文章的题目叫《美国人应该真正害怕中国什么》,但是他说这些论文和专利你们不用害怕,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作假和剽窃的,真正让人害怕的是像这样的咖啡屋,每天有几十个人过来创业,这是最可怕的。作为记者写东西,可能有点夸张,但是实际上他讲了一个非常深刻的道理,过去30年,美国高科技独步天下,最核心的还是因为VCPE行业非常活跃,资本和科技实现了无缝对接,才会不断有高科技崛起,而且一直领先于全球。30年以前,有两个年轻人走出校园,一个叫比尔盖茨,一个叫乔布斯,30年后有了微软和苹果,他说30年之后,中国会不会有中国的苹果和微软?我想一定会有的。车库咖啡的店主最近出了一本书,还是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那个小伙子说,人民出版社以前都是给领导人出书的,现在居然还给我们出书,我也去了新书发布会,我说每个时代都有一个具像,比如60年代学雷锋,雷锋就是一个具像,石油工人王进喜。我想车库咖啡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具像,它虽然是一个很小的场所,里面并不是说所有行业都能覆盖到,但是它代表了中国经济转型的草根力量。

  说到会不会有将来中国的微软和苹果呢?我想应该要有信心,而且要不了30年。今年晓红书记又带我去中关村另外一个地方,就是小米手机。我想说我们并不是因为小米送我们一个手机就给他做广告,有一次我手机丢了,用了一下小米,发现真的是很烫,那时候还有很多传言说哪个手机爆炸了,所以我很担心,我的意思是它的质量上还有改进的空间,它自己也自嘲是发烧的小米。我想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这几个数据,国际知名企业销售所花的年数,苹果花了10年、脸谱花了7年,谷歌花6年,小米花2年,在中国这么一个发展阶段,有这么巨大的市场,有13亿人轰轰烈烈的走进了中等收入序列,而且我们会迈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阶段才有可能性。如果你要在中国做到前一百名、二百名,你就是亿万富翁,如果你接触资本市场,你的速度会更快一些。所有这些转型的背后离不开VC、PE行业,离不开大家的帮助,我想推动中国经济转型,大家都责无旁贷。

  我最近学习三中全会《公报》和《决定》,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总书记在三中全会闭幕的时候讲的一句话,他说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离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如此之近,我想这是非常明确的指明了我们现在所生活的时代和我们这个阶段的工作目标,我想我们大家应该共同努力,为实现这么一个伟大目标共同做出我们的贡献。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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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3-07

    北京时间12月1日消息,北京股权投资基金协会主办的“第五届全球PE北京论坛”在北京香格里拉饭店举行。中国证监会研究中心主任祁斌在主题演讲中表示,IPO重启和证监会新股发行改革办法的出台,对于PE行业肯定是一件好事。

  祁斌认为,IPO重启将激发市场活力。他称,古代有一句非常好的诗,“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不仅为创新型企业提供发展空间,也为投资者提供了更加丰富的投资工具,能够参与到中国经济转型进程中去并分享成果。因此,IPO的重启和新股发行具有重要的意义。

  中国直接融资的比例远远低于发达国家,并且比重在一路下降。祁斌认为,如果这个趋势延续下去,对中国经济和金融的风险是毋庸置疑的。他对此谈道,发达国家的直接融资比重,从20年以前的60%左右现在已经增长到70%,其中美国最高为82%。原来传统的商业银行为主导的日本和德国在70%多。而发展中国家从20年以前的40%左右一路上升今天已经达到平均66%,中国却只有42%。祁斌认为,金融改革的目标之一,就是推动我国金融结构在未来3—5年或者5—10年之间发生根本性、趋势性的变化。

  对于中国创业环境,祁斌称,中国创业者比较努力,中关村园区达到上市标准的企业就有一千家之多。而美国经济作为成熟经济发展到最后也就5000多家上市公司。中国有多少呢?因为中国人民比较勤奋,喜欢创业,基本我们平常碰到的企业家递过来的名片,上面一般都印差不多10个公司,反面还有10个。

  祁斌同时指出,中国企业严重缺乏金融服务,每年一万家企业参与海外并购,做成的只有几百家,他表示,今天很多PE机构都是非常国际化的,中国经济的国际化需要大量的服务,需要中国的券商、PE/VC帮助他们走向国际化,因为他们需要搜集信息,需要知道怎么定价,怎么跟国际对手进行判断。

  过去30年,美国高科技独步天下,祁斌表示,最核心的是因为PE/VC行业非常活跃,资本和科技实现无缝对接,才会不断有高科技崛起,而且一直领先于全球。“30年以前,有两个年轻人走出校园,一个叫比尔盖茨,一个叫乔布斯,30年后有了微软和苹果,他说30年之后,中国会不会有中国的苹果和微软?我想一定会有的。”

  以下为发言实录:

  非常感谢会议主办方的邀请,特别感谢方总的邀请,使我有机会来参加这么一个盛会,也有机会见到业界PE行业的领袖。我想借这个机会向大家汇报一下我个人对于资本市场未来改革发展方向的思考,近期我们肖主席在财经论坛有一篇非常重要的讲话,我建议大家看一看,内容非常丰富和全面。今天我谈的内容就是围绕三中全会的《决定》和肖主席的讲话谈一点自己的学习体会。

  刚才方总提到IPO重启和证监会新股发行改革办法的出台,我觉得肯定对于在座的各位PE行业是一件好事。同时我觉得它对于资本市场本身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它激发了市场的活力。我们古代有一句非常好的诗,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不仅为创新型企业提供发展空间,也为投资者提供了更加丰富的投资工具,能够参与到中国经济转型进程中去并分享成果。同时,我觉得这么一个IPO的重启和新股发行具有重要的意义。

  我下面简单谈谈自己的看法,首先讲讲三中全会里面比较重要的三条,肖主席带领我们学习的时候也强调了,我觉得非常重要。一个是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方向,第二个就是此轮改革是整体性、系统性的改革,第三,尽管是个整体的改革,但是改革还是要有重点,这个重点还是经济体制改革。同时,非常著名的一句话,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在三中全会《决定》60条里头,可能对全世界和全中国来说最震撼的就是决定性这三个字,我理解这几个非常重要的内容,想起去年我们研究的时候,因为我们搞政策研究要学习历史、要学习马列主义。我记得在研究期货市场的时候,从研究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历史开始,芝加哥商品交易所是从1848年开始的,开启了商品交易,随后从农产品到工业品,最后到金融衍生品,一个庞大的市场。后来我在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深夜了,突然我觉得1848年看着有点眼熟,想起来了,是《共产党宣言》发表的同一年。所以,我觉得这还有一点象征意义,当时很有感触,我觉得人类过去一二百年的争论,争来争去核心问题有两个,第一是怎么把市场的作用发挥好,让每一个社会的参与者能够发挥自己的积极性,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创造更大的繁荣和社会财富。第二个是怎么去维护一个比较良好的社会秩序、市场秩序,同时兼顾社会的公正。所以,我想最后大家发现,实际上是要寻找这么一个平衡点。从这个意义上讲,所以我们国家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仅总结了我们自身发展的历史经验教训,也是借鉴了全世界各种文明要素的精华,我们总结出来这么一个发展的方向,我觉得是非常正确的。同时,随着时代的前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容也在不断地深化,不断地丰富,最重要的表现形式就是这次这样一个表述,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到决定性作用,和更好的发挥政府作用。这是对三中全会的一些理解。

  关于三中全会中跟我们金融和资本相关的内容,我想就是大概这几个方面,简单点点题,不光只是有一段完整的描述,其实在很多方面散见于各处都对我们有帮助。比如说积极发展所有制经济,大家在讨论股权激励时候有很多的讨论和争论,现在可以看到这个《决定》中非常明确。同时推动国有企业完善现代企业制度,鼓励有条件的私营企业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昨天,我在杭州参加一个会议,聊起改革开放的时候希望借鉴西方先进的经验,尽管很努力,但是基本有点像瞎子摸象,只有最后走向资本市场,完善治理结构,优化了科学决策,才真正建立起了现代企业制度,当然,PE、VC行业所做的贡献是一样的,只是不同阶段而已,但是本质上对中国的企业成为真正的现代企业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决定》还提到深化体制改革,强调我国科技企业的发展要依靠市场和各种创新要素的导向作用。还提到要建设开放型的经济新体制,以开放促改革。我想我们30年最重要的经验之一就是改革开放的互动,改革是为开放创造条件,开放可以更好地促进改革。

  还有一点可能不是业内的同志不是非常注意,但是我觉得是非常重要的一句话,叫做划转部分国有资本,充实社会保障基金。当然,理事长肯定很高兴,但我想这个可能不光是给你们划转,应该是更广阔的理念,跟我国的整个养老体系相联系的,当然,你们是受益者之一,到现在为止,你们也是中国最专业的大型资产管理机构。关于金融方面,尤其跟资本方面是有这么几句关键词,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推进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多渠道推动股权融资,这跟各位尤其相关,还有鼓励金融创新、丰富金融市场层层产品。

  后面简单谈一下自己的体会,一个是中国经济为什么到这个阶段需要推动这些改革,以及资本市场怎么为它做好服务?我想中国经济在过去30年中实现的成就是毋庸置疑的,我是随便点了一些产业,我们现在目前产量全球第一的。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汽车,20年以前,我出国留学的时候,当时对中国人来说,拥有一辆汽车是不可企及的梦想,但是到了美国以后真是买了一辆车,因为我们的地方非常偏僻,只花了50块钱,因为美国教授需要扔掉他的车,找一个拖车公司需要50块钱,于是就给学生发邮件,谁需要车,所以我就买了第一辆车,有点老,克莱斯勒,我修理还花了150钱,但是也很不错,开了三年。

  今年我有幸去了一趟贵州,发现满街堵车堵得不行,全是新车,中国人不买二手车。我很感慨,一个边陲小镇,当然现在也是大城市了,还摇号、限号,这个变化不可思议。我想背后最核心的推手还是因为市场化,我们从农业市场化包产到户开始,扩展到轻工业、重工业,以及到金融市场化,每一轮市场化都显示了无限的潜力,这个变化还是非常深刻的。

  与此同时,一个非常大的变化在中国经济中是速度的放缓,这张图上可以看得非常清楚,红色的曲线是GDP速度在下降,从2010年的12%一直到今年大概是7.5%—7.6%,速度放缓是必然的,就像每个人的生命周期一样,年轻的时候活力比较壮,到了像我们这样的年龄就需要多注意身体。厉老师有一本书非常好,《中国经济的双重转型》,中国经济经历了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型,同时经历了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转型,世界上分别经历这样两个转型的国家很多,但是同时转型的只有中国一个,没有一定的增长和速度很难保证社会稳定和各项需求,同时我们简单的保增长就是印钱,这个方法很容易带来通胀,如果我们搞大规模刺激计划,那是另外一个比较简单的方法,肯定会延缓转型,这个大家都有共识。所以,中国经济的政策目标,我们做政策研究体会到一定要在三个方向找到平衡,增长、通胀和转型,即保增长、抑通胀、促转型。

我看到以前在抗日战争时期,阎锡山说过一句话,他的难点是什么呢?他说我要在三个集团跳舞,一个是国民党、共产党、日本人,中国现在三个非常艰巨的目标就是增长、通胀和转型。最好的办法能够兼顾三者政策目标的办法就是中央提出来的方针政策,刺激计划、消除壁垒、推动经济可持续增长,这个目标非常正确,但是我们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同时,改革也需要设计更加深层次的激励机制,让改革变成可持续。这当然就是下一步的任务了。

  从经济发展的中长期展望来说,我想中国2010—2020年之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区间,我记得有一次和方总吃早饭的时候,我们聊到中国经济发展的未来路径,做了一个匡算。2010年的时候,中国人均GDP是4300美元,2020年有望达到人均一万美元,这两个数都是非常有标志性的数,因为人均三四千美元就叫做中等收入陷井的门槛,人均一万美元叫做走出中等收入陷井。所以我想中国的经济在这么一个十年,是处在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阶段,如果我们能够保持稳定,推进改革,保持增长的话,有望能够在2020年前后突破中等收入陷井,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和发展阶段。所以,我想这段时间的改革和发展对我国的长远发展目标是至关重要的。

  具体到目前我们遇到的挑战,大家都知道,近年来华尔街唱空中国也是此起彼伏。我想我们面对这个,要抱有非常客观和理性的态度,首先要正视唱空中国言论中的一些问题,但同时也不必惊慌,因为我们发现首先唱空中多多少少有一些夸张或者判断不准确的地方,因为毕竟离得远可能看不太清楚。另外,我们发现每次唱空中国最后都是比较平稳的度过,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在推进改革,所以消化了很多的问题,当然,会有新的问题冒出来,这也是必然的,因为你要前进,就会有新的挑战。

  本轮唱空中国的矛头指向了五个方面,第一是房地产泡沫、第二是政府融资平台,第三是潜在不良贷款,第四影子银行,第五是企业高负债。这是中国社会过去半年中广泛讨论的五个问题,最近歧山同志在证券日报发了一篇很长的文章,怎么增加股权融资、降低中国杠杆率和风险。我们发现这五个问题有几个特点,第一它们相互关联,第二它们指出了中国金融结构的失衡是比较严重的。我们最近做了一个深度研究,研究各国金融结构的情况,发现还不是非常令人欣慰的,我们观察了一下过去20我年中,全球的主要国家,就是G20这些国家的金融结构,我们发现分成两类,一类是发达国家,一类是发展中国家,其中高收入国家,发达国家的直接融资比重,就是广义口径的,包括国债、公司债、股票,从20年以前的60%左右现在已经增长到70%,其中美国最高,82%。原来传统的商业银行为主导的日本和德国到了70%多。而发展中国家从20年以前的40%左右一路上升今天已经达到平均66%,而我们中国是42%。当然一个国家的金融结构应该跟它的发展阶段、金融社会形态相匹配,无论怎么讲,我们融资的比例远远低于发达国家,而且也低于人均GDP比我们低很多的发展中国家,像印度尼西亚。尤其不乐观的是,过去5、6年中,我们发现直接融资比重在一路下降。这里有很多客观原因,比如中国股市泡沫06、07年达到顶峰以后走向下行道路。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有一个金融危机,所以我们有四万亿的刺激计划,这也是比较客观,当时有十几万亿的银行贷款,一下子膨胀了银行的资产负债表。

  我想这么一个趋势,如果这个趋势延续下去,对中国经济和金融的风险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中国绝大多数资源会越来越多的通过相对非市场化、或者相对行政化的资源配置,而且对中国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我们金融改革的目标之一,就是推动我国金融结构在未来3—5年或者5—10年之间发生根本性、趋势性的变化,一定要把这个趋势给转过来。

  我们有没有机会呢?我想我们是很有机会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现在有一个以前没有的条件,就是中国社会现在比较有钱,这张图上我们列举了两条曲线,一条曲线比较不起眼,是红色的,尽管不起眼也是非常了不得,就是中国人均GDP在过去30年中的增长速度。中国社会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某种意义上讲,财富的积累速度超过了经济增长的速度。这么多资金,有一个坏处就是找不到出路,就变成中国社会著名的资金堰塞湖,与此同时中国社会还有一个非常奇异的现象,就是中国的中小企业数量众多,找不到出路,变成中国的企业堰塞湖,尤其证监会门口排队的公司曾经达到了800家,按照北京证监局的局长的说法是这还没让人来呢,因为霍书记管辖的中关村园区达到上市标准的就有一千家之多。有一次我们领导带我们去调研三板的时候,讲了一段话非常深刻,他说美国的企业最后有多少上市公司呢?美国纳斯达克是2700家,纽交所3000家,一共5000多家,其中40%是国际的,60%是本国的,也就是说美国经济作为成熟经济发展到最后也就3000多家上市公司。中国有多少呢?因为中国人民比较勤奋,喜欢创业,基本我们平常碰到的企业家递过来的名片,上面一般都印差不多10个公司,反面还有10个,假设我们说将来中国是美国的3倍,我们将来有一万个上市公司,当然经过若干年之后,那么中国还剩多少中小企业?还剩1399万家。所以说,我们大家要有一点大数的概念,就是中国经济大致的图谱。所以,我们很多时候去研究国际比较,说别的国家怎么解决企业堰塞湖的问题?一研究,他们没有这个问题,不像中国人这么勤奋、这么努力,这么能折腾。巴西很多人就天天跳桑巴舞,俄罗斯都在喝酒,所以不太一样,当然他们也有很多人非常勤奋,总体来说,中国人更努力一些。

  我想这两个堰塞湖的问题怎么解决?它们分别是悬在中国社会头上的剑,都是非常难得的,有大量的财富,我们改革开放初期非常穷,大量的企业资源,全球交易所都到中国来挖上市公司。最近我们听到一个故事是波兰交易所到中国来找上市公司,上市资源,我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是,因为我们金融市场不发达,使得这两个堰塞湖都变成了高风险的问题,唯一办法就是打通堰塞湖,最主要的办法之一就是三中全会指出的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也就是说我们要推动中国经济和金融的双重转型。我们未来的资本市场框架,大致的蓝图现在不是要强调顶层设计吗?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上面是主板、中小板、创业板、新三板市场,底下是区域性股权市场和券商柜台市场。

  大家注意到,我们国家的三板正在如火如荼的推进,四板也在各个地方风起云涌的按照规范条件去发展。总体来说,我们观察下来,四板未来的发展有两类地区会做得相对来说比较努力一点。一个就是经济发达地区,像广东、江苏这些地方,他有这个需求,很多企业成长有这个需求。另外就是很明显,证监会出去的干部都做了省长,比较努力,像山东、浙江,因为他们认识到资本市场的重要性,认识到PEVC行业的重要性,需要给他们提供各种各样的出口。更加基础的是我国目前有超过6000家PEVC机构,有越来越多的天使投资者为中小微企业提供股权融资。与之配套的是债券市场,一个叫做交易所债券市场,一个是银行间债券市场,都需要发展壮大,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监管和准入标准要统一,要消除监管壁垒、消除监管套利。要扩大私募债的发行和场外交易,中国资本市场搞了20多年,基本上就是公募和场内,下一步的重点是私募和场外。同时我们还需要发展资产证券化产品,尤其是信贷资产证券化产品有很多好处。

  我想提几句我们未来可能跟各位工作相关的几个方向,就是我们经济转型和金融转型的协同发展,一个是要支持科技创新,推动经济转型。我们国家在过去几年中经历了一轮光伏产业的热潮,最后基本以失败而告终,今天中国光伏产业60%亏损,而且亏损面在不断扩大。我们最近几年到各地去调研,几乎没有一家地方政府不推动光伏产业,再此强调,推动高科技转型还需要市场的力量。我们理解经济转型不是跳高运动,你跳过去就转成了,它是一个永远不断的渐进过程,像美国这样的市场也面临来自欧洲、日本的挑战,这些创新的背后实际上都是依靠了VC、PE资本市场和各种跟创新相关的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和结合。相反,日本80年代也搞了大规模的高科技振兴计划,最后以彻底失败而告终,也使日本当时要雄心勃勃超过美国的计划就此搁浅,衰退了20年。

  另外一个结合点是中国中小微企业的发展,中小微企业对经济的贡献超过了50%的税收、60%的GDP、70%的就业,我们最近调研了中小微企业有五大困难,其中第二大就是融资,一方面要大力推动银行向中小微企业倾斜,但是银行的金融属性跟中小微企业不太匹配,中小微企业是一个民营企业,如果出了问题,银行行长要被查一遍,所以他显然是犯不着。所以,一方面我们要推动银行向他们倾斜,但是另外一个方面,还是要发展直接融资体系,尤其是资本市场加强VC、PE,他们是利益共享、风险共担、定价市场化、服务多层次,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也是相促进的。

  另外一个就是跟我们理事长借机汇报一下,我认为全国社保理事会做的工作是中国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它在过去的十年中成功的向中国人民证明了国际通行的一些基本的、科学的投资管理方面在中国的国土上是可以成功的,当然,我们同时要借鉴中国的国情。这个背景就是我们的养老体系面临巨大挑战。前段时间看见微博上有一句话,说我们的养老金还有1.5年就不行了,至于这个判断是不是正确,我们不去评论,但是我们已经知道很多省去年和今年已经不行了,都是做的补贴。按照目前的基本养老金的体制的话,大概在2050年前后,我们的缺口大致在几十万亿,不同的机构测算不一样,但是基本差不太多。欧债危机中有一个国家是因为养老金破产而陷入困境,这个国家叫希腊,我想这些教训值得我们借鉴。

  正确的解决方法还是要尊重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借鉴国际通行的第一支柱、第二支柱加上第三执著的方法,第一支柱提供基本的最底线的保障,第二支柱是大家工作阶段积累出来的资金去参与投资,去分享成功,而且通过专业投资、分散投资、组合投资、长期投资、价值投资,这里我相信相当一部分要进入VC行业,而且是应该的。美国2%的资金进入到硅谷,带动了美国30年的高科技浪潮,还是不可思议的,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够为中国下一轮的高科技产业的兴起提供这么一个良好的种子。

  另外一个全社会比较热衷于讨论的话题是城镇化,说法不一,不管是物理上的城镇化还是人的城镇化还是思想的城镇化,总的来说,有一个问题是不能回避的,就是中国的城镇化率还是太低,大致有20%—40%需要提高。一个百分点是对应着一万亿的基础设施的融资需求,怎么解决这笔融资需求?我想是任何人不管你是哪种方式去城镇化都回避不了的。我们知道靠卖地难以为继,靠税收远远不够,靠地方融资平台,现在大家知道里面有重重问题,正确的答案有两个,第一,推动是融资,第二推动企业资产证券化。今天很多PE机构都是非常国际化的,中国经济的国际化需要大量的服务,需要中国的券商、PEVC帮助他们走向国际化,因为他们需要搜集信息,需要知道怎么定价,怎么跟国际对手进行判断。很不幸中国每年有一万家企业参与国外的并购,做成的大概几百家,严重缺乏金融服务,所以也希望各位继续努力,服务中国经济的国际化进程。

 

简单总结一下,我们推动发展资本市场重要举措,简政放权,推动股票注册制改革,我想证监会总体还是不断的在向市场化方向推进,我们也相信在肖主席的领导下,我们能够进一步推进市场化方向的改革,我相信一定会是这个方向,同时也希望大家给我们更多的监督和批评,我们都是非常欢迎的。第三还是要大力发展各类机构投资者,推动养老体系改革与资本市场发展良性互动,我想这是全球发展的基本规律。第四,要加快对外开放步伐,以开放促改革。有一次我们北京市的一位老领导跟我一起在金融街走过的时候就问了我一句,他说祁斌,你看金融街缺点什么?我说一下看不出来,他说你看是不是缺老外?我说确实是。后来我去浦东看了一下,浦东作为我们国家将来推的国际金融中心可能也缺老外,当然,这也从一个方面折射了我们国家资本市场和金融体系的国际化程度,可能还有提高的空间。我觉得我们开放还是会有很多好处的,今天早上我还在想,方总搞的这么一个论坛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请了很多外国人,所以我赶紧去穿西服、打领带。开放有好处,我们可以提高自己的水平、提高自己的形象,尽管还要付出一点努力。我想这跟中国金融的发展是非常相似的,我们在推动市场化的同时必须要加强监管,特别是要保护投资者,尤其是中小投资者。肖主席最近有一段非常著名的话,叫做保护投资者就是保护资本市场,我觉得这是一个哲学性、理念性的对社会的一个宣誓,非常重要,同时也要防范金融风险。

  结束的时候,刚才方总和霍书记都提到了两个故事,一个就是车库咖啡,我第一次去车库咖啡的时候是去年年初,是李晓红同志带我去的,他有一天突然找我,说祁斌,我带你去看个地方,我说什么地方?他说喝咖啡的地方,就是这个车库咖啡,它上了《华盛顿邮报》,一名美国记者说中国现在很不得了,大量的科学论文每年发表,专利每年在申请,仅次于美国,而且很快超过美国。他文章的题目叫《美国人应该真正害怕中国什么》,但是他说这些论文和专利你们不用害怕,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作假和剽窃的,真正让人害怕的是像这样的咖啡屋,每天有几十个人过来创业,这是最可怕的。作为记者写东西,可能有点夸张,但是实际上他讲了一个非常深刻的道理,过去30年,美国高科技独步天下,最核心的还是因为VCPE行业非常活跃,资本和科技实现了无缝对接,才会不断有高科技崛起,而且一直领先于全球。30年以前,有两个年轻人走出校园,一个叫比尔盖茨,一个叫乔布斯,30年后有了微软和苹果,他说30年之后,中国会不会有中国的苹果和微软?我想一定会有的。车库咖啡的店主最近出了一本书,还是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那个小伙子说,人民出版社以前都是给领导人出书的,现在居然还给我们出书,我也去了新书发布会,我说每个时代都有一个具像,比如60年代学雷锋,雷锋就是一个具像,石油工人王进喜。我想车库咖啡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具像,它虽然是一个很小的场所,里面并不是说所有行业都能覆盖到,但是它代表了中国经济转型的草根力量。

  说到会不会有将来中国的微软和苹果呢?我想应该要有信心,而且要不了30年。今年晓红书记又带我去中关村另外一个地方,就是小米手机。我想说我们并不是因为小米送我们一个手机就给他做广告,有一次我手机丢了,用了一下小米,发现真的是很烫,那时候还有很多传言说哪个手机爆炸了,所以我很担心,我的意思是它的质量上还有改进的空间,它自己也自嘲是发烧的小米。我想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这几个数据,国际知名企业销售所花的年数,苹果花了10年、脸谱花了7年,谷歌花6年,小米花2年,在中国这么一个发展阶段,有这么巨大的市场,有13亿人轰轰烈烈的走进了中等收入序列,而且我们会迈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阶段才有可能性。如果你要在中国做到前一百名、二百名,你就是亿万富翁,如果你接触资本市场,你的速度会更快一些。所有这些转型的背后离不开VC、PE行业,离不开大家的帮助,我想推动中国经济转型,大家都责无旁贷。

  我最近学习三中全会《公报》和《决定》,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总书记在三中全会闭幕的时候讲的一句话,他说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离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如此之近,我想这是非常明确的指明了我们现在所生活的时代和我们这个阶段的工作目标,我想我们大家应该共同努力,为实现这么一个伟大目标共同做出我们的贡献。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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